德經一十 道之天下:
不出於戶①,以知天下②。不規於牖(yǒu)③,以知天道④。其出『也』𡓭(mí)⑤遠,其知彌少。
是以聖人⑥弗行而知,弗見而名⑦,弗爲而成。
经文释义:
不偏离所从事的领域勤勉行持利益服务于天下,方能积善于天下众生万物以致天下归心而主持天下。不局限于自我个体相对狭隘的视角,方能体会和明了世界众生万事万物的运行规律。距离上离开事物的根本越远,其职掌能力和能发挥的作用就会越少。
所以无碍的圣人并不会什么都懂什么都做仅仅是用自己所拥有的能力利益和服务于天下而最终能德备于天下进而天下归心而主持天下,不在自我个体的狭隘视角下去比较或评判天下众生万事万物而能明了和行持于信任和关爱天下众生万事万物的天下大道,而能够汇聚天下众生万物的力量且不为自我个体的私欲私利而偏离利益关爱天下众生万物的根本就能够带领天下众生万物成就真正伟大的事业。
字词注释:
①戶: 本义指单扇的门,引申为房屋的出入口,又引申为家庭单元,当前以有形的门庭,隐喻无形的一个人所从事的工作或领域。↩
②以知天下: 知:了解、明白、主持、掌控。本义是谈论和传授行猎、作战的经验;以此引申为了解、懂得、通晓、明白、能体会;进而引申为管理、主持、执掌。以知天下:方能积善于天下众生万物以致天下归心而主持于天下。帛书甲乙本为“以知天下”。汉竹简本为“以智天下”,“智”通“知”。傅奕古本为“可以知天下”。其他更多版本均没有“以”。以致连接上一句通常的解释就是:“不出门户,就能够推知天下的事理。”也难怪老子的思想会被误解为无所作为而能知晓天下。但这样的理解和老子的原意已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③不規於牖(yǒu): 規:有法度。引申为规约、限定、约束。牖:窗,当前以有形的窗框、窗格,隐喻无形的一个人看待世界的视角、视域。不規於牖:不局限于自我个体相对狭隘的视角。帛书甲本和汉竹简本为“不規於牖”,帛书乙本“規”做「左圭右見」,应该为古字通“規”,王弼本为“不闚牖”,“闚”通“窺”,其他更多版本均作“不窺牖”。而通常的理解和解释都是“不望窗外”,这样的解释同样会同上一句的“不出戶”一样给人一种消极的无所作为就能达成某种目的的感觉。一旦这样的思想深入人心,又怎么能够真正的激发一个人内在的积极性和能动性去利益关爱众生呢?如果更深层次的影响一个人还有可能让人产生所谓的“开悟”之感,就如自己已经等同于天地和世界,已达天人合一,因而当下就能明白一切。但从古至今又有谁真的什么都能明白呢?显然没有。且老子在德经第三十六章“知不知,尚矣。不知不知,病矣。”中就明确的承认并倡导大家接受自己的无知和渺小。↩
④天道: 世界众生万事万物的运行规律。在天的视角,也就是不在任何狭隘的个体视角下世界的运行规律。而被人所认识和把握的过程用一个字来描写就是“名”,因此后面一句的“弗见而名”所名的就是天道。而形于天道就是真正没有分别心和差异的对待天下众生万事万物,天道不等于各种具体的规律或道理。具体的规律和道理可以说是在具体的视角或可说是在人的视角下个体的事物运行的规律,我们可以称之为人道。而各种具体的人道是需要在具体的视角和情形下去观察实践才能获得的,但其又受到天道的影响和作用,必然会最终合于天道。通常的解释天道是所谓的“日月星辰运行的自然规律”。具体的日月星辰的运行规律能够不通过观察天地光通过自己的体悟就能获得吗?显然是不能的。且德经第四十四章“夫天道无親,恆與善人”中的“天道”如果是日月星辰运行的自然规律显然也是解释不通的。↩
⑤𡓭: 在空间或距离上更、越,表示程度加深。帛书甲本和汉竹简本使用“𡓭”,帛书乙本为「上竹中爾下土」,傅奕古本为“镾”可通“彌”,其他更多版本均为“彌”。相对于单独的“𡓭”下面的“土”更好的体现出是在空间和距离上离开得更远。而在其他几处出现“彌”的地方帛书甲本都直接使用“彌”,更可看出此处老子用字的形象和准确。
⑥聖人: 言行合于道的人,也就是行于天道,无分别心的关爱利益天下众生万事万物的人。因此可以看出圣人也是普通的人,只是他能做到不在自我个体的狭隘视角下作为,因而能运用自己的能力去利益和服务于天下众生万物。既然是人,人的能力就会有大小之分,但是圣人无差别心的对待天下万事万物的心却是相同无二的。世俗意义上的圣人不等同于老子体系下的圣人。↩
⑦弗見而名: 見:比较、评判。名:概念、名称、名象。这儿为名词动用,即形成概念、名称、名象的认识过程。这儿名的对象为前文的“天道”。道经第一章的“名可名,非恆名”三个名的都为此义,只是词性各有不同。弗見而名:不在狭隘的视角下比较或评判而能认识和明了天道。有某些通俗版本使用“明”代替“名”,实则没有明白“名”的本义。↩
勘校來源:
不出於戶,以知天下。不規於牖(yǒu),以知天道。其出『也』〈乙〉𡓭(mí)遠,其{知}〈乙〉{彌少}〈王〉。
{是以聖人弗行而知【智】〈王〉,弗見}〈簡〉{而名}〈乙〉,弗爲而{成}〈乙〉。
版本賞析:
帛書甲本:不出於戶以知天下不規於牖以知天道亓出也𡓭遠亓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弗爲而囗
帛書乙本:不出於戶以知天下不規「左圭右見」於囗囗知天道亓出彌「上竹中爾下土」遠者亓知彌「上竹字中爾下土」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而名弗爲而成
王弼本:不出戶,知天下;不闚牖,見天道。其出彌遠,其知彌少。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不爲而成。
漢竹簡本:不出於戶以智天下不規於牖以智天道其出𡓭遠其智𡓭少是以聖人弗行而智弗見而命弗爲而成
嚴遵本(9):《不出戶》: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其出彌遠,其知彌少。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不爲而成。
河上公本:《鑒遠》:不出戶(以)知天下,不窺牖(以)見天道,其出彌遠,其知彌少。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不爲而成。
傅奕古本:不出戶,可以知天下;不窺牖,可以知天道。其出镾遠,其知镾尟。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不爲而成。
黃元吉本:《不爲而成》: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其出彌遠,其知彌少。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不爲而成。